“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通常是從不同角度對一個事物觀察得出的結論。對人,應該也是一個道理。
正處于政治旋渦中的穆沙拉夫,便是一個經常受到各界品評的人物――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在政治舞臺上,他唱的是白臉還是黑臉?同樣的問題,有不同的答案:有人說他是一個只懂行伍的軍閥,有人說他是一個嗜權如命的政客,還有人說他是一個大智大勇的領袖;有人說他傲骨錚錚,有人說他鐵石心腸,也有人說他柔情似水……
“國家至上”是他最高的自我追求。據說,穆沙拉夫非常喜歡巴基斯坦的愛國歌曲,特別是當聽到歌手唱出“我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只有一次生命可以奉獻給祖國”等激動人心的歌時,常常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唱起來。在公眾和媒體面前,穆沙拉夫很少談到自己的內心情感,但卻多次敞開心扉地表達對國家的愛。11月3日晚向全國民眾闡述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的原因時,他表示:“巴基斯坦正處于一個十字路口,我所做出的任何決定都基于‘國家至上’的考慮,而不會攙雜諸如名位、利益等個人榮辱的因素。”
“直面媒體”是他常用的公關手段。穆沙拉夫很懂得如何利用媒體,來樹立自己的形象。在巴基斯坦常駐的外國記者都有一個感受,采訪到穆沙拉夫并不像想象的困難。并且,他那種鄰家大叔般憨憨而又略帶靦腆的笑容,總能一下子驅散與記者的距離感。面對記者一個個刁鉆、甚至挑釁意味十足的問題,穆沙拉夫又總能用他那特有的“反問語氣”輕輕地化解掉對自己的責難。有一次,一位西方記者指責穆沙拉夫領導下的巴基斯坦不民主,穆沙拉夫認真地對他說:“那你認為我應該怎么辦呢?巴基斯坦的任何一屆議會都沒有做滿過任期,而現在議會兩院運轉良好,任期已打破了紀錄,你是讓我現在宣布解散議會,并認為這才算民主嗎?”提問的記者頓時啞口無言。
“新文明觀”是他最大的理論建樹。穆沙拉夫是靠軍事政變上臺的,但與巴歷史上幾位軍人統治者不同,他更強調發揮文職官員的作用。更為獨特的是,他還提出了“開明溫和的新伊斯蘭文明觀”,作為國家實現長治久安的理論。
穆沙拉夫的新文明觀認為,只有通過發展經濟、教育和社會事業,擺脫貧窮、落后的狀態,同時西方世界公正地處理穆斯林關注的問題,才能消除極端主義滋生的土壤。穆沙拉夫還注重發揮文人官員的作用,他上臺后,立即組成文人政府,實現還政于民的承諾。這樣做不僅改善了軍方的形象,而且獲得了相當一批文人政治精英的支持,有利于國家政局在各種錯綜復雜的內外矛盾中保持穩定。
“發展經濟”是他自豪的執政功績。穆沙拉夫常說,在他上臺后的8年多里,巴基斯坦經濟保持了快速增長,許多港口、公路、水壩、溝渠等大型基礎設施已經完工或正在建設,醫療、教育等公共事業也在迅速發展。
客觀地說,上個世紀90年代巴基斯坦雖然處于民選政府的治理下,但當時的政府腐敗等問題導致國家發展遲滯。而最近幾年,巴經濟始終保持在6%~8%的高增長速度,經濟發展可以與上世紀60年代阿尤布·汗統治時期的“黃金十年”相媲美。
“掌握軍權”是他不變的立命根基。穆沙拉夫出身軍旅,目前仍為掌握實際軍權的陸軍參謀長,手中的重兵是他維持自身地位和維護統治秩序的撒手锏。
巴基斯坦建國后始終沒有探索出一條適合本國國情的政治道路,文官的腐敗、省際的矛盾經常使政壇陷入僵局。在這種情況下,軍隊由于其嚴密的組織性、紀律性和機動性,在國家政治生活中便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分析人士認為,只要穆沙拉夫還能夠維持軍隊內部對他的忠誠,也許就能渡過眼前的難關,再度實現其統治的穩定。
如果再加上一條――他是一個權術高手,恐怕不會有多少人反對。西方媒體對穆沙拉夫多有指責,說他戀棧總統寶座,罵他以軍人之身坐在總統府里“欺壓民主”,批評他反恐“不是發自內心,而是為了謀取種種利益”……這些說法或許有其一定道理。但即便攻擊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能夠在政變不斷、局勢不穩的巴基斯坦穩坐8年江山,絕對離不開他善與對手周旋、能夠扭轉乾坤的政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