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種600條/斤的頂級蟲草已非常罕見了。
蟲草產區農牧民近年來普遍反映,他們采集蟲草越來越難。自治區農牧廳副廳長蘭志明認為,急劇增長的高額利潤和嚴重缺失的產業規范使蟲草資源的發展環境面臨嚴重威脅。我國蟲草蘊藏量究竟有多大?蟲草資源分布情況怎樣?截至目前,這些都沒有經過詳細的普查,導致蟲草的生產目標不合理,采集計劃不科學。自治區農牧廳有關專家建議:盡快開展全國性的蟲草資源大普查,將蟲草的儲量、分布狀況等“家底”搞清楚,為今后全面開發利用,做大做強蟲草產業打好基礎。
暴利驅動
蟲草濫采產業現隱憂
上世紀90年代初,我區蟲草產區農牧民每人每天最多可采集數百根冬蟲夏草,現在最多也就幾十根。那曲地區商務局副局長布達瑪說,中國科學院的專家經過多年觀察后發現,我區蟲草資源量與30年前相比大幅減少,部分破壞嚴重地區資源量不足30年前的一成。蟲草產區農牧民普遍反映,采集蟲草越來越難。
布達瑪說,在那曲的11個縣區就有6個縣產蟲草,蟲草已經成為這6個蟲草產地縣的支柱產業。20年前,冬蟲夏草每斤的價格只有200元-300元,而現在即使在產地最高可達10萬元/斤。在整個那曲地區,今年每戶賣蟲草的現金收入在15-20萬元是比較普遍的現象。雖然資源蘊藏量逐漸匱乏,但近年來受利益驅動,蟲草的采集量仍在持續上升。“蟲草的市場價格越高,掠奪性的開采就會越嚴重,甚至連還未長大的小蟲草都被挖出來。由于蟲草資源越來越稀缺,價格又會越來越高,這種價格畸高最終將導致供給與需求難以平衡,如此往復就轉變成了惡性循環,當價格一直急速飆升,達到生產者、中間商、消費者所能承受的臨界點,惡性循環的產業鏈就會斷裂。”布達瑪說。
自治區農牧廳副廳長蘭志明說,蟲草從采摘者到消費者的流通過程完全由市場掌控,各級政府很少干預。從理論上講,其流通肯定存在一個中間環節才能實現,這個中間環節就有形形色色的大小收購老板構成,不僅民族成分復雜,而且交易方式各異,有現金收購,也有以物易物,有到采集第一線進行收購的各類老板,也有坐鎮蟲草產區附近城鎮進行收購的老板。有的收購老板是直接銷售給內地更大的老板,有的老板是自己在西藏和其他地方開店進行銷售。
在那曲經營蟲草的盧建軍分析說,近來浙商之所以盯上蟲草,是由于這種產品比之于大蒜更具有炒作意義。其實,蟲草的價格問題可以通過生產的擴展與市場的調控達到穩定,但浙商的行為方式卻再次令其陷入尷尬境地。
施行準入
規范蟲草采集行為
蘭志明介紹說,在我區,有43個以上的縣都有野生蟲草分布,蟲草成了許多蟲草產地縣農牧民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在一些縣,蟲草所創造的收入甚至占到全縣國內生產總值的一半以上。怎樣保護蟲草資源,實現可持續性發展,自治區及全區各級政府都做了一系列工作,蟲草資源已開始向可持續利用方向健康發展。
為了規范蟲草采集秩序,維護、改善草原生態環境,2006年,自治區政府出臺了《西藏自治區冬蟲夏草采集管理暫行辦法》,自2006年4月1日起施行。《辦法》規定,采集蟲草應當取得采集證,實行一人一證。蟲草采集人員申辦蟲草采集證時,還須依法繳納草原植被恢復費,采集蟲草時對草皮要隨挖隨填,不得使用對草原植被具有破壞性的蟲草采集工具。禁止無證采集或者在禁采區采集蟲草。
蘭志明說,除了較為嚴格的準入許可外,一些主產地縣還對蟲草采集過程中的采集方法、工具的規格、環境的保護等頒布了詳細的可操作的管理條例。蟲草的采集已經開始從無序向有序過渡,而形成秩序的根本原因在于政府對這一資源的重視和管理。
解決根本
得摸清蟲草資源的“家底”
在采訪中,多位業內人士與專家都一致認為,我國蟲草資源儲量不清是造成管理混亂無序的首要原因。蘭志明說,2006年,自治區農牧廳曾對全區5個地(市)、32個蟲草資源縣進行過普查,完成了《西藏自治區蟲草資源保護與開發利用規劃》的編制工作。此次普查工作是我區首次對蟲草資源進行的一次大規模普查行動,為我區今后加強蟲草資源的科學管理提供了科學依據。
但統計的數據基本是通過交易渠道獲得的粗略數據,而目前交易渠道本身就非常不規范,大量的蟲草都是通過私人交易,無票據可查。其次,蟲草市場缺乏有效監管是目前市場混亂、資源亂采濫挖最主要的原因。由于過多的炒作、過高的暴利誘惑,使得蟲草行業亂象叢生。
專家們認為,國家目前出臺的有關政策法規僅提出了宏觀要求。要對蟲草的產量和價值有一個準確科學的預計,制定出合理的生產目標,這就需要對蟲草資源的儲量開展調查。同時,還要在農牧民中建立起正確的蟲草價值觀,不過分渲染蟲草的藥用價值、經濟價值以及對農牧民增收的意義。否則,禁采、限采制度很難執行。
此外,專家強調應組織全國相關科研機構開展蟲草資源多學科綜合研究,加大調研,摸清家底。對我國蟲草資源儲量分布,以及蟲草的市場銷售方向、加工企業開展全面調查,為今后全面開發利用,打造蟲草品牌打好基礎。同時,全面探討蟲草資源的生態、物種和遺傳多樣性等相關的基本生物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