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連良,回名尤素福,回族,原籍陜西扶風,生于北京。8歲入喜連成(后改富連成社)科班,先從茹萊卿學武小生,后從葉春善、蔡榮桂、蕭長華學老生。他時常觀摩譚鑫培的演出,潛心揣摩,獲益頗深,21歲時初演于上海,標以譚派須生。1930年組成扶風社,翌年與周信芳同臺演于天津,各具風采,被譽為“南麟北馬”。1952年8月,建立馬連良京劇團。
他師法譚鑫培、孫菊他、劉景然的演技,而得益于賈洪林的更多,并吸收余(叔巖)派藝術之長,結合自身條件,經過長期的舞臺實踐,發展成為獨樹一幟的“馬派”表演風格,盛行不衰。馬連良對待藝術認真嚴肅,刻意求精,不僅是唱念做打根基深厚,全面發展,且有很多獨到之處。他的唱功,嗓音圓潤,唱腔巧俏、清新。
少年時代的馬連良
他采眾家之長,卻決不停留在摹學具體演唱技藝的水平上,而是通過自己的消化與理解,提取各家的神韻,使一腔字,一招一式,都顯示出自己鮮明的特色。不僅演出新編馬派劇目時如此,即使一般的老生傳統劇目,凡經他演出,也必然呈現出馬派的風格。馬連良嚴肅對待自己的藝術、精益求精、力圖面面俱到。他的嗓音甜凈醇美,善用鼻腔共鳴,晚年又向蒼勁醇厚方面發展。對于氣口、音量甚至音色都有較高的駕馭能力,演唱從容舒展。唱腔新穎細膩,流暢華美,大段、成套唱腔固然飽滿酣暢,而小段唱腔或零散唱句同樣推敲打磨,愈見精采,決不草率從事,他的流水板、垛板都輕俏靈巧,層次清楚,節奏多變,于閃板、垛板時,氣口巧妙。散板、搖板更見功力,如《四進士》中“三杯酒下咽喉我把大事誤了”及《十老安劉》蒯徹在淮河營的“聽罷言來笑吟吟”唱段等。一些傳統劇目中的老腔經他化用在自己的唱段中,頓呈異彩,如將《雍涼關》的唱腔移入《借東風》等。他在演唱中使用京音較多,這也增加了他的唱腔明快的色調。馬連良的念白也是他表演體系中的重要方面,充分做到了傳神、俏美和富于生活氣息,抑揚合度。頓挫分明,但決無矯揉造做的痕跡,大段的念白如《審潘洪》、《十道本》、《審頭刺湯》等劇,鏗鏘流暢,富音韻美;對白更為自然生動,有如閑話家常,《汾河灣》、《黃金臺·盤關》、《打嚴嵩》、《烏龍院》、《借趙云》、《蘇武牧羊》等,都能各具情致。
馬連良做工能于灑脫中寓端莊,飄逸中含沉靜,毫不夸張而具自然滲透的力量。扮相華貴,臺風瀟灑是他的又一重要特色,舉手投足,一動一靜都能恰到好處。穿著不同服裝,表演方式也不相同,且不僅出場、亮相、臺步、身段等都精確講究,連下場的身法、步法也都能給觀眾留下優美的印象。水袖、甩發、帽翅、髯口、大帶、穿脫褶袍以及使用各種道具(如扇子、馬鞭、拐杖等)的功夫都很深厚,在《清風亭》、《九更天》、《南天門》、《鐵蓮花》等劇中均有所體現。馬連良的基本功極其堅實,開打講求穩健邊式,注意動態美與靜態美的結合,大刀、槍、單刀、锏等把子運用純熟,中年以前,短打、扎靠武老生戲演出量很大。
馬連良勇于改革,善于創新,除不斷新編劇目,并將傳統劇目增益首尾,使成情節完整的單本戲,以及表演、唱念的不斷出新之外,還體現在服裝道具及舞臺的美化等方面,他設計使用了《甘露寺》中喬玄的花相貂、緗色蟒,《三顧茅廬》中諸葛亮的花鶴氅,《失印救火》中永樂帝的箭衣蟒,《臨潼山》李淵的龍虎靠與方靠旗等,并創造了改革髯口“二濤”。他又十分精細地注意舞臺上色彩的協調,他所用的武梁祠石刻圖案守舊,增加了舞臺古典美的意境。
馬連良對于配角的選擇極為嚴格,強調一臺戲的整體美,對于上場人物的服裝和道具的色彩、式樣,都加以精心地調配。因此,馬連良表演藝術給予人們的總體印象是謹嚴、精致,無懈可擊。他的劇目、唱腔、做工、念白,都做到了順應時代,以永久的新鮮感吸引觀眾,因此,馬派藝術堪稱是雅俗共賞。他留下的唱片、錄音數量很大,唱腔唱段的流傳也極為廣泛。馬派劇目多是唱念并重,甚或念重于唱,馬連良善于將念白處理得象唱一樣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代表劇目有《清風亭》、《四進士》、《群英會、借東風》、《將相和》、《赤壁之戰》等。弟子有張學津、馮志孝等。
馬連良善于發現人才,樂于提攜后進。無論是誰,只要具有才華,他都給予重視和鼓勵,給予其展露才華的機會。20世紀50年代末,北京京劇團為培養接班人招收學員,作為劇團團長的馬連良,親自挑選新人。20世紀60年代初他任北京市戲劇專科學校校長,演出工作之外,還教授在校學生《白蟒臺》、《審頭刺湯》等戲。一生收徒很多,南北各地多有馬派傳人。較著名者有王和霖、馬長禮、張學津、馮志孝、梁益鳴等。
20世紀40年代,馬連良曾在香港拍影片《借東風》、《打漁殺家》、《游龍戲鳳》,20世紀50年代后又攝制了《群英會、借東風》、《秦香蓮》。
馬連良原配夫人王慧如,生馬崇仁、馬崇義、馬崇禮、馬崇智、馬崇延五子及長女馬萍秋、次女馬莉,繼配陳慧璉,生子馬崇政、馬崇恩及女馬靜敏、馬小曼。
出生:1901年2月28日,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正月初十日
逝世:1966年12月16日,農歷丙午年十一月初五日
馬連良 《四郎探母》劇照